郭聪
我来自赣南客家的山坳,群山、农田、鱼塘、瓜果地、晒谷场,占据了我大部分的童年。年少踩着及格线在村头读中学,只是为了三年后不随大流外出打工,才认真听课考上高中。但我的年少,不阅读。
镇上的高中离家有二十多里,那有热闹的集市,街上的旧书摊就是我阅读的起源地。那些便宜的旧书、旧报、旧杂志和盗版书就是高中三年的“校外图书馆”。其中有两位作家和三本书让我此生难忘,一位是台湾的靳佩芬和她写的《罗兰小语(上下两册)》,另一位则是内地周晓枫和她的《上帝的隐语》。前者是青春时的良师益友,后者则是文字偶像。青春的叛逆与孤独如此可怕,友情、亲情、爱情、高考等等让人颠狂。而可以读到了《罗兰小语》让我觉得很幸运,尤记得“读书可以广智,宽恕可以交友。当你有机会读书的时候,请不要放弃读书的机会。当你能以豁达光明的心地去宽容别人的错误时,你的朋友自然就多了”——字字句句都称心暖心,用现在的说法就是“满满的都是正能量”;偶然间还读到《上帝的隐语》,作者魔法般的文字运用能力,使这本散文集充满了灵动与精彩,我被其深深折服,从此也喜欢用文字记录生命、收获心灵的宁静。感谢两位作者与三本书,让我的青春没有沉沦。
十八岁生日前,我堪堪考上省会的一所二本大学。作为奖励,家里斥巨资让我随团外出旅游,去的是首都北京。生平第一次出远门,走马观花式逛完古迹名胜后想着总要带点纪念,就去了趟西单图书大厦,狠心花两百多块买了十几本书(主要都是考研、励志方面的),拉着就去大学报到。大学头两年,多数人都单纯的像白纸,快乐的像白痴。而幸有这堆书,我坚定不移地加入了考研大军,志愿考取名校硕士。当时印象最深的一句话是“大学重要的不是你在哪里读,而是你怎么读”。
从“起的比鸡早,睡的比狗晚”,是我考研的读法,备考自习便是生活的全部。每天天一亮,我就从学校后街旧楼租的单间出发,去到教学楼前的小树林背诵英语,中午在课桌上趴一会儿,晚上十二点后睡觉,每天妥妥的十五个小时以上的看书时间,足足坚持了两年。那时学校所有的教学楼、所有的教室,都留下过我游击式自习的身影;因为那堆书,我收获了一生中最难忘的求学经历,因为阅读,让我懂了坚持。
在终于考上了心中理想的大学后,又有了三年与书结缘的美好时光。可以花大量课外时间在图书馆阅读,每天都能思考专业领域的问题,这种读书治学的日子令人陶醉,也让我如今时常魂牵梦萦。硕士时期最爱读的就是李开复,课外书常读《做最好的自己》,它让我毕业找工作时选择了学以致用、以学治企,满怀激情地去了大型制造企业做财务。因为阅读,让我勇往直前。
在企业坚持了几年,直到女儿出生,为了生活更安稳,我跟太太决定考公务员。女儿带给了我好好运气,我顺利考进了国家审计的队伍。审计工作,不仅政治强、纪律严、作风优,且专业性强、涉及面广、知识更新快,离开阅读,将无所适从。为了大人的需求,也为了日后培养女儿阅读的习惯,家里改造了一大一小两个书房。大的在客厅,用做家庭图书馆,靠墙到天花有八排书柜,一张供全家人读书写字的大桌子;小的在卧室阳台,是属于我的小天地。
政府工作需要读马列原著及中国特色理论制度,“求真、务实,认真、当责”,是我入党十多年来最深入骨髓的信念;审计专业要夯实理论并更新技术,“以审辅政,以计报国”,是我求学工作十多年来确立的志向;修身要读国学经典,“积善、厚德,高怀、和气”,是我与家人此生的态度。
培根说“读史使人明智,读诗使人灵秀,数学使人周密,哲学使人深刻,伦理学使人庄重,逻辑、修辞使人善辩,凡有所学,皆成性格”,我深信之。无论人生几何,唯书与阅读不可辜负;只要你坚持阅读,书就不会辜负你。
(作者单位:广州市审计局企业审计处)